加强预付式消费管理必须“打七寸”

近日，北京某健身机构会员维权群终于又有了“动静”，20多位会员发消息说收到法院通知，退回预付会员费十几元至四十几元不等。这让会员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又无比失望，因为退款与他们预付的几千至上万元会员费相比差距太大。此前，该健身机构在开业前收取几百位会员的预付款，最终却因为场馆租赁纠纷问题而根本没有开业，100多位会员在与原工商部门、公安部门沟通无果后向法院起诉，胜诉并申请强制执行。但是，该健身机构早已更换法人代表，法人名下没有财产，即使法院已经对法人发出失信人员限制令，仍然对追回预付款毫无帮助。这就是胜诉容易退款难。

预付式消费是指“经营者通过发行预付费卡、预缴预存等方式收取消费者押金、会员费、课时费（课程费）等预付费用的消费模式，并在经营者及其所属集团、同一品牌特许经营体系内，兑付商品或者服务”。在这一模式中，经营者可以预收资金用于企业运营，消费者“批发”商品得到优惠价，因为能够实现双赢而受到销售机构和消费者的青睐。

但是，好事却被用歪了，预付式消费相关经营者失信事件频频发生，追讨预付款的消费投诉、引发的纠纷甚至是民事案件数量不断增加。今年1月，中国消费者协会在分析2019年全国消协组织受理投诉情况时就指出，“预付式消费进入健身、美容、餐饮甚至教育培训领域，维权事件多发”。根据深圳市消委会统计，今年第一季度，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消费者旅游出行计划取消、商户无法按时复工、学校推迟开学等因素，导致预付式消费等方面的投诉量激增。

其实，对预付式消费发出预警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国际知名研究机构麦卡托的研究报告统计，2010年中国的商业预付卡市场规模至少突破1.4万亿元，预付卡消费规模突破1万亿元大关。相伴而生的消费者投诉率不断增加，监管难问题也已经被提出。

中消协分析认为，预付式消费纠纷主要表现在5个方面：商家尚未取得合法经营资格便先行发放预付卡或招募充值会员，若后期商家无法开张营业，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承诺不兑现，办卡容易退卡难；经营者利用不公平格式条款多方限制消费者的权利，减轻、逃避自身责任；经营场所发生关门、歇业、易主、变更经营场所时，债权债务不做妥善处理就自行终止服务，对消费者的合理诉求置之不理；部分商家涉嫌诈骗，以办卡优惠条件为诱饵诈骗钱财，一旦得手就卷款走人，给消费者维权造成很大困难。

2019年以来，全国许多地区密集发出针对预付式消费的消费提示、消费预警，深圳市曝光预付式消费失信企业名单。北京市市场监管局于去年11月发布通知，就《关于加强预付式消费市场管理的意见（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意见》）等7份文件公开征求意见，提出6项21个具体措施，引起社会各界和相关主管部门的广泛关注。提出具体管理措施是好事，相信能够对改变相关行业管理水平、营造良好的消费环境、进一步促进消费起到积极作用。

但是，笔者认为，无论是曝光失信企业名单、加强市场准入管理，还是加强失信行为惩戒、强化宣传教育引导、促进行业自律，都是传统的、常规的措施，对于那些擅长打“擦边球”甚至是恶意做“局”的企业，这些措施就显得无的放矢了，对消费者挽回经济损失也帮助不大。所谓“打蛇打七寸”，这些失信企业骗取的就是钱，企业是否有信用或者是否再次入行对他们来讲不重要。所以，只有让企业信用和钱直接挂钩，才能真正发挥约束企业经营行为的作用。相比传统措施，笔者更看重《意见》中的第19条：“引入第三方服务。探索在资金存管、履约保险、风险评估、满意度调查等方面，引入第三方专业机构，提高预付式消费管理工作效能。”在《北京市预付式消费市场监督和服务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中也提出，“全面引入消费保险，市场监管部门会同相关行业主管部门建立信用保证保险、同业相互保险、履约保证保险制度，支持保险机构开展保险产品创新和技术创新，为消费者和开展预付式消费业务的市场主体提供保险产品，发挥商业保险平衡稳定市场的调节作用和风险补偿的兜底作用。支持第三方平台开展集中投保服务。”虽然消费保险被称为“兜底”办法，但笔者认为这恰恰是最有效的也是经过历史验证有效的办法。说白了，无论是采取资金存管还是消费保险方式，企业一旦无法继续提供服务，消费者合理合法的退款和赔偿要求都比较容易实现，对于解决目前频繁出现的消费者胜诉容易退款难的问题可谓是一剂良药。

消费是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起到基础性作用。近日，我国政府提出“提振内需，重振消费，让经济运转恢复正常”。因此，创造良好的消费生态环境就显得尤为重要。我们期待行之有效的管理措施尽快出台，保护优秀企业良性运营，让消费者开心地消费。

《中国质量报》